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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过说来也巧。
今日瑞王府的瑞王爷和王妃也进宫了。
” “说康成郡主已年满十八,还未曾许人家。
” “而后王妃又在朕的面前,啰啰嗦嗦夸了你好一顿。
看来是看上你了,在暗示朕。
” 皇帝与崔珝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,早年间两人亲热的同穿一条裤子。
这些年,也一直对崔珝视如己出。
是以,崔珝虽仅仅是个毛头小子时,便能进军营历练,十五岁那年更是直接破格做个大梁最年轻的少将军。
“君珩?怎么又在发呆?”见他半天没有回应,皇帝也不恼,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。
一副慈父模样。
崔珝还未从皇后的话中走出来,他顿了顿,心乱如麻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长辈们的事情他也曾略有耳闻,可他却并不知晓其中内情。
若当年之事,当真是大长公主一手造成,那么他与迟兮瑶之间,隔着的便是血海深仇。
但若是此刻不说,或许便是抱憾终生。
况且,这事,也并非真如皇后所说。
崔珝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,不断地劝说着自己,放弃吧,放下吧。
可偏偏,饶是有一百个放弃的念头,一万个放弃的理由,到了嘴边,他仍旧改了话锋。
“陛下,臣确有意中人。
”崔珝平复了一下心情,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
“但,或许并非良配。
”他的声音颤了颤,连他自己说出这话,都觉得底气不足。
“可是,臣不愿为了或许并不真实的事情,而抱憾终生。
” 崔珝端正了身体,跪得板板正正,深深朝皇帝叩首。
“臣心仪英国公府的迟郡主许久,此生非她不娶。
” 他的声音如山间清风,朗朗清脆,掷地有声。
也如同一记惊雷,炸在了皇帝耳边。
冥冥之中,似乎真有命中注定这一回事。
命运的年轮,转了一大圈,似乎又回到了当年。
而这一次,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,落到了他的手里。
“你可知,瑞王府的康成郡主属意于你,东昌侯府的二小姐也曾在朕面前提过你,卫国公府府的六小姐还曾在你出征时去寺中为你祈福半年。
” “就连朕的幺女,连城公主,也三番四次的在皇后面前提起要嫁于你。
” “这些朕从未在你面前提过,也从未许诺过任何人。
不为别的,只为了朕想要圆你的梦想,朕想要让你娶到自己最想要娶的人。
” “朕与皇后甚至曾经想过,若是你看上了外邦女子,便是踏平那一方土地,也要替你将人弄到手。
” 皇帝坐在桌案前,双手扶着桌案,微微颤抖,因为太过激动,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坐不稳了。
“可你怎么偏偏,偏偏喜欢上她?” 皇帝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又有些失望,他这口气拉的老长,似乎要将全部的烦闷都融进这一声叹息之中。
崔珝的后背挺得笔直,眼神里也无半点退缩迟疑。
他坚定地看向皇帝,又认真地叩首。
“陛下,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娘,可是却不是臣心中所想的女娘。
” 皇帝默了默,没有说话。
但也没有答应他。
他的头疾又犯了,此刻坐在椅子上,撑着额头强忍着不适,却并未对崔珝发火。
“君珩,今日夜色已深,你先回府吧。
此事,日后再议。
” 说完,他再没给崔珝说话的机会,由太监搀扶着,又回了内殿。
内殿之中,早已没了建宁大长公主的身影,她自皇后摔盏后便被气晕了过去。
此刻正由宫人抬着,送到了公主府候在宫门口的马车边。
迟兮瑶站在宫门口等了很久,才看见几位小黄门抬着一顶软轿风尘仆仆而来。
而她的外祖母坐斜倚在软轿内,闭着眼睛,并非完全清醒。
“劳烦几位公公了,我外祖母这是怎么了?” “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建宁的身体,想要将她扶上马车。
几个小黄门哪敢多嘴多舌,纷纷摇了摇头,并不言语,朝迟兮瑶匆匆行礼,便又抬着软轿跑开了。
迟兮瑶抱着建宁大长公主,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。
一直守在宫门口的老妈妈在马车里翻找了一阵,才找到了几粒药丸,又拿了些水,喂给了她。
“外祖母,这是病了吗?”迟兮瑶一手搂着建宁,一手慢慢在建宁的心口摩挲想帮她顺顺气。
一直伺候着建宁的老妈妈摇了摇头,没有说实话:“并不是什么大事,长公主年岁大了,难免有些顽疾,不碍事的。
” “郡主不必忧心。
” 迟兮瑶点了点头,虽然心有疑虑,却也没有多想,只吩咐车夫驾车。
这一日过得格外漫长,回到长公主府后,迟兮瑶由下人们伺候着沐浴更衣,又吃了些宵夜,才回房安寝。
但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,朦胧之间,她又做起了之前的那个梦。
这一次的梦境更加清晰,迟兮瑶甚至能感受到刺杀迟沐炀的那位玄衣男子身上的寒意。
可终究是看不清脸。
她自梦中惊醒,睁开了眼,起身坐在床榻上,望着窗外发呆。
不经意间,她忽然瞥到了挂在衣架上的披风。
是今日在宫门口,崔珝披在她身上的那件。
玄色披风。
一个念头在她心里转了转。
崔珝似乎很喜欢穿玄色衣物,手腕也刚好受了伤。
迟兮瑶抿了抿唇,自床榻间起身,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在卧房来回踱步。
竟是一夜未眠。
次日一早,迟兮瑶给建宁请过安又一起用过早膳,便带着橘若出了府。
她心里藏着事,整个人便都有些心不在焉。
来到平日常与林清茹相见的茶楼时,无意间还撞到了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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