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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酉初(2/5)

我可以带上细犬再去一次。

”张小敬坚持道,语气居然多了一丝丝微弱的恳求。

这让李泌颇感意外,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。

这家伙为什么对王韫秀这么上心? 他沉思片刻,批准了这个请求。

毕竟这是王忠嗣的女儿,哪怕是给王家做个姿态,也得去搜一下。

不过李泌不允许张小敬亲自去。

最关键的力量要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,现在靖安司的重点不是王韫秀,而是右杀贵人。

姚汝能见状,连忙自告奋勇。

他之前见过张小敬遛狗,算是有点经验。

李泌点头准许。

临出发前,张小敬抓住姚汝能的胳膊,叮嘱了几句如何利用细犬嗅觉的细节,当真是谆谆教导。

这下连姚汝能都觉出不对劲了,心想之前张小敬做不良帅时,难道和这位王韫秀发生过什么? 姚汝能走后,草庐里很快只剩下李泌、张小敬和檀棋。

此时徐宾还在靖安司内运转大案牍,结果还没出来。

难得的空闲,这三个人面面相觑,一时间居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
李泌一摆拂尘:“咱们再来复盘一下突厥狼卫的行踪……”张小敬却伸手抓住拂尘须子,一脸认真:“李司丞多久没休息了?” “不过两日罢了。

本官常年辟谷,还熬得住。

” 李泌想把拂尘抽回来,没想到张小敬手劲很大,一下子居然抽不动。

他觉得这么拉扯有失体面,冷哼一声,索性松手。

张小敬把拂尘夺过来,丢在一旁:“李司丞,我建议你去打个瞌睡。

你这样一直紧绷着,早晚会垮掉。

” 檀棋感激地看了张小敬一眼,走前几步,顺势要去搀扶公子。

李泌却摆了摆手,自嘲道:“不成,根本睡不着。

这些天来,我一闭眼,就害怕睡着后有大事发生,不及处理。

”张小敬毫不客气地批评道:“这等患得患失的心态,也能修道?” 李泌发出一声长长叹息:“道心孤绝,讲究万事不萦于怀。

可这几十万条性命,操之我手,又岂能真的置之不理?天地不仁,以万物为刍狗,可我修不到这个境界。

” “那还修什么道,踏踏实实当宰相不好吗?”张小敬反问。

李泌撇撇嘴,露出“你这种粗人懂什么”的眼神。

他不愿就这个话题纠缠,反问道:“你手上的伤,是怎么来的?” 张小敬这一路摸爬滚打,被麻格儿严刑拷问,与曹破延殊死搏斗,又经历了水火夹攻与右骁卫的折磨,可谓是伤痕累累。

不过他最显眼的伤,乃是左手那一条断指。

李泌一看便知,这断指与其他伤势迥然不同,定有缘由。

张小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,把葛老的事约略一说。

此前李泌已听过姚汝能的报告,只是许多细节尚不清楚,这会儿才知道在平康坊窝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檀棋面色变了数变,她可从来不知道,这个桀骜不驯、不讲任何规矩的汉子,居然还这么重然诺。

李泌十指交叠,却没什么反应。

在他看来,出卖暗桩于小节有亏,但为了大局着想,也是没办法的事。

他和张小敬本质是同一类人,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一个无辜者,以阻止大船倾覆。

可张小敬竟自断一指赎罪,却大大出乎李泌的意料。

“矫情。

”李泌冷酷地评论了两个字,“若是本官碰到这种事,你尽管动手就是,不必叽叽歪歪觉得有罪什么的。

大局为重,何罪之有?” 张小敬闭上了嘴,眯起眼睛,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。

两人都是说一藏十的性子,谁也没打算分享自己的人生,谈话的气氛就这么烟消云散了。

草庐里一时陷入难堪的安静,他们对视良久,都有点后悔,早知道还是谈工作好了。

这两个人或许是最好的搭档,可肯定成不了朋友。

檀棋左看看公子,右看看登徒子,嗅到了浓浓的尴尬味道。

她妙目一转,转身出去,一会儿工夫,端回一盘慈悲寺的油子,底下还垫着几张面饼。

子是素油炸的,十分经饿。

这两个人从中午开始到现在,一直没吃任何东西,接下来还不知要挨多久,得趁这点余暇多吃点才是。

有了食物解围,场面上总算没那么尴尬了。

李泌和张小敬各自拖了一个蒲团,来到草庐外的台阶上。

檀棋把盘子搁在两人中间。

李泌不肯潦草蹲踞,一丝不苟地正襟跪坐;张小敬却把身子斜靠在庐边木柱,大剌剌地伸直双腿。

他们一边伸手从盘子里拿起油子,就着清冽的井水下肚,一边朝外面看去。

慈悲寺地势低洼,从这里的角度,看不到任何一处花灯。

可那被映红了半边的夜幕,却昭示着整个长安已陷入快乐的狂欢。

两下映衬,更显出这里的清冷。

这两个孤独的守护者就这么待在黑暗中,吃着冷食凉水,沉默地眺望着这正在发生的良辰美景。

留给他们休息的时间,并不长。

盘中的油子刚吃了一半,徐宾已经从靖安司大殿传来消息,他们已经找出了十字莲花的出处——波斯景教。

景教和摩尼、祆教并称三夷教。

该教其实来自大秦,早在贞观年间便传入中土。

在官方文书里,其被称为波斯寺。

它的规模略弱于祆教,只在西城低调传播,所以连张小敬也不知道十字莲花的出处。

恰好靖安司里就有一个景教徒,一听“十字莲花”四字,立刻指出在景寺之中,最显著的标记便是上悬十字,下托莲花。

景者大光明,莲花大洁净,十字大救赎。

这教义也算别具一格。

曹破延既然说出十字莲花,显然这位右杀贵人,应该是藏身于景寺之内。

此前龙波是混迹于祆教祠,看来突厥人很喜欢利用无辜教众作为掩护。

可张小敬和李泌,却没什么欣喜之色。

长安城内,上规模的景寺有十几座,景僧超过千人。

仅凭着这么一句话去找右杀,无异于大海捞人。

“能不能像之前查祆教那样,查一下景寺的度牒?”张小敬问。

李泌摇摇头。

之前调查祆教祠,不过局限怀远一坊而已,现在要查整个长安的景教度牒,时间根本不允许。

檀棋在一旁轻轻咳嗽了一下,李泌还未说什么,张小敬先抬头笑道:“姑娘似乎有想法?”檀棋本来想偷偷暗示公子,结果却被这个登徒子揪到明处,不禁羞恼地瞪了他一眼。

李泌却顾不得这些细枝末节:“这里没有杂人,檀棋你不必顾忌,有话直接说。

” 檀棋这才大胆说道:“我是想起一件旧事。

咱们靖安司草创之时,地点几经改易,最终定在了光德坊。

这里同坊有京兆府,便于案牍调阅;西邻西市,可以监控胡商;北接皇城,时刻联络宫中;东连朱雀大街,易于调动兵力。

只有在这里坐镇,公子方能掌握全局,指挥机宜……我想那右杀,应该也是一样的想法吧?” 她说得委婉,李泌眼睛却是一亮,从蒲团上站起身来,用面饼擦掉手上的油腻:“拿坊图来!” 这里没有沙盘,不过靖安司的画匠赶制了一幅竹纸地图。

虽然笔触潦草,可该有的标记都有。

檀棋立刻回身取来,摊开在地上,李泌和张小敬俯身凑过去研究。

檀棋果然敏锐,她一下就找到了绝妙的切入点:那个右杀贵人来长安不是度假,而是指挥协调。

一方面他得控制狼卫,一方面还得能随时联络那个收买他的神秘势力,对联络要求极高。

可他没有望楼系统,必须选择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驻留。

张小敬取来一支小狼毫,在图上划出一条黑线,从金光门延至西市,又延至昌明坊,复折回光德坊。

中间还分出一条虚线,连接到东边的修政坊。

狼卫在长安城的行踪,很快便一目了然。

旁边李泌也拿起一管小狼毫,蘸的却是朱砂,他点出的,是这条黑线附近两坊之内所有的景寺。

长安诸教,都由祠部管理。

徐宾做事极认真,刚才向草庐传递消息时,特意从祠部调来了景寺名录,以备查询。

两人勾勾点点,黑线红点,一会儿工夫,地图上便一片狼藉。

外人看好似儿童涂鸦,可在他们眼中,却是一片逐渐缩小范围的罗网。

随着一处处位置被否定,敌人的藏身之处越发清晰起来。

最终,他们的视线,汇聚到了地图上的一处,同时抬头,相视一笑。

这里叫作义宁坊,位于长安城最西侧北端,就在开远门旁边。

贞观九年,景僧阿罗本自波斯来到长安,太宗皇帝准许他在义宁坊中立下一座波斯胡寺,算得上景教在中土的祖庙。

祠部名录显示,寺中景僧约有两百人。

表面看,这里位于长安城西北,地处偏僻。

可再仔细一看的话,它西北有开远门,西南有金光门,正南是西市,皆是胡商出入要地,有什么风吹草动,登高可窥;坊北当面一条横路,乃是长安六街之一,直掠皇城而过,与朱雀大街恰成纵贯长安的十字,交通极为便当。

无论从藏身还是联络的角度,义宁坊景寺都是右杀必然的选择。

“我这就亲自去查。

”张小敬迅速起身。

李泌拦住他道:“即使你进得寺里,面对数百僧人,怎么找?” 张小敬道:“右杀在突厥的身份高贵,不可能一直潜伏在长安。

只要问问哪个景僧是新近来的,大体应该不差。

”李泌觉得这个筛选方式还是太粗糙,可眼下情报太少,只能姑且如此。

具体的,只能靠张小敬在现场随机应变了。

这一切都是该死的时辰的错,实在是太仓促了。

李泌心想。

张小敬又补充了一句:“这个范围内,还有布政、延康几处坊里有景寺,还是得派几队人去查访,不能有疏漏。

” “这个我已经准备好了。

” 这时,张小敬提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要求:“檀棋姑娘能不能借给我?” 面对这个突兀甚至可以说是无礼的请求,李泌和檀棋都十分意外。

张小敬道:“景寺人员众多,形势很复杂。

檀棋姑娘眼光敏锐,心细如发,远强于男子,我想一定能帮上忙——现在可容不得任何失误。

” 最后这一句,稍微打动了李泌。

李泌捏着下巴想了想:“我不能代檀棋拿主意,你自去问她。

”张小敬走到檀棋面前,微一拱手:“时辰不等人。

” 檀棋本以为他会长篇大论,没想到就这么五个字,硬邦邦的,全无商量余地。

她求助似的看向公子,李泌却打定主意不吭声。

檀棋咬着嘴唇,垂头不语。

张小敬正色道:“不必担心。

别人或许垂涎姑娘美貌,我要借重的,只是姑娘的头脑罢了。

” “你……”檀棋一时间不知道该气恼还是该高兴。

她再看向公子,注意到他额头皱纹又深了许多,心中不禁一软。

为了公子,命都可以不要,何况这个! 她抬起头,勇敢地迎着登徒子的眼光:“我去。

可有一样先说好,我自己会判断局势,你无权命令。

”张小敬把右手高举着伸过来。

“干吗?” “击掌为誓。

” 檀棋勉为其难地跟他拍了一下手,感觉这男人的手掌可真粗糙,一层厚茧,让她的掌心微微有触痛。

她忽然想到,在右骁卫的门前,似乎就是这只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。

时辰确实极其紧迫,容不得檀棋琢磨她的小心思。

两人略做准备,便匆匆离开草庐。

正当张小敬要迈出门槛时,李泌忽然开口道:“张都尉,此番你不必再有顾虑,尽管放手施为。

本官绝不疑你。

”张小敬停住脚步,在门槛前回过头。

他背对外头微弱的灯光,脸部一片黑暗,可那只独眼,却闪着异样的光芒:“我从不疑李司丞,不过靖安司里的敌人则另当别论。

” 说完之后,他大踏步离开草庐。

李泌突然叹息了一下。

檀棋狐疑地看了公子一眼,总觉得他的叹息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
张小敬和檀棋很快离开,李泌一个人待在草庐中也没意义,便直接返回靖安司大殿。

在慈悲寺的围墙旁边,早早架好了一具木梯,为了怕长官摔着,徐宾还贴心地用绳索把梯子顶部捆住。

翻墙毕竟不雅。

考虑到李泌的面子,在对面只有徐宾一人提着灯笼迎候。

一下梯子,徐宾正要转身带路,李泌却忽然把他叫住了:“稍等,我有几句话,想与你交代。

” 徐宾不明白为何不去靖安司正殿内说。

他连忙停下脚步,一脸疑惑。

李泌再次环顾四周,确认没人旁听,才开口道:“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?” 徐宾有点迷糊。

突厥狼卫的事,不是已经讨论得很充分了吗?李司丞还有什么疑点?再说,就算有疑点,也该和张小敬说,为何专挑在墙根跟我说? 李泌见他懵懵懂懂,也不解释,自顾道:“你是否还记得,午初之时,张小敬和姚汝能分赴西府店和远来商栈查案?” “记得,哎哎,记得。

”徐宾记忆力没的说。

在那次行动里,远来商栈的火盆把马厩饲草引燃,结果引发混乱。

姚汝能慌忙放烟,张小敬只得离开西府店,前往救援,然后觉得不对劲,这才中途折回,正撞见狼卫杀人离开。

李泌冷笑道:“那商栈做惯了马匹生意,怎么会犯把火盆搁饲料旁边这种错误?张小敬才进西府店查探,远来商栈就出了问题,若非这么一搅和,只怕张小敬早拿下那个突厥狼卫了。

” 徐宾不太明白,李泌纠结于这个细节做什么。

李泌又道:“张小敬申初抵达昌明坊,申正便被崔器擒拿。

前后不过半个时辰,李相又如何在这么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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