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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快点!” 两小鬼慢腾腾爬起身来,互相推搡半天,被张殷殷又是一瞪,情急之下,伶牙俐齿的那个把结巴小鬼一推,后者跌跌撞撞、战战兢兢地靠近,勉力抖起拘魂链,这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,原已是被张殷殷给碎裂了,正失措间,耳听得张殷殷忽然喝了声住手,登时将它吓得身体后倾,坐倒在半空。
张殷殷不再理会两个小鬼,在空中徐徐转身,遥望着灯火寥寥,冷冷清清的太璇峰,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。
“爹,娘,恕我不能尽孝了。
可是我没办法啊,我……我就是不想他这样忘记……” 此时她身后两名小鬼正暗中嘀嘀咕咕。
“喂,我看她可是生魂啊!” “生魂又怎么了?听说平等王最近犯了个大错,除了放了许多有前生记忆的人转世投胎,还导致阳间许多该入地府的死魂变成了阳寿未尽的生魂,这说不定就是一个呢!哎,我可是冒死告诉你这个大秘密的啊,你可别说走了嘴,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。
” “万一她不是该入地府的生魂,我们却把她带了回去,可是要被扔进油锅炸上三月的!” “如果不把她带回去,我们现在就会被她给拆了!笨蛋!” 它们私语正欢时,忽听张殷殷那冰冷的声音从近在咫尺处传来:“走吧!” 两名小鬼浑身一颤,当下不敢多言,给张殷殷套上了拘魂链。
又一阵黑雾飘过,苍穹中空空荡荡,就似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“这幅神州气运图真有这么大的神通?”纪若尘捧着黑沉沉如龟甲般的神州气运图,实有些不敢置信。
手上这块尺许方圆的事物非铁非石,倒有几分似龟甲,表面密布鱼鳞般指甲大小的凹凸裂缝,此时细细看来,期间纵横交错竟是井然有致,法度森严。
有了这分疑惑,再观那裂缝的走势,绵延东西,纵贯南北,怎么看怎么眼熟。
蓦然,纪若尘脑中灵光一闪,经纬线!江山图!但这范围虽与本朝疆域相似,却远不止,那东方的分明是海外三岛,西面的当就是域外四夷,还有分辨不出的化外之地。
纪若尘依着紫阳真人所授之诀渡了一丝真元进入神州气运图,立时感觉到其中有一点天地灵气正自跃动不休。
这点灵气虽然微弱之极,却至纯至净,纪若尘细细体会,只觉得这一点微弱灵气之中竟似蕴有洪荒六合、浩瀚天地之威!他心中一惊,忙凝神观察,见那一点灵气所处方位为东海之外。
虽在图上不过指尖,然则以神州的广袤,若是实地距离,粗粗估来也当有数百里以上。
“师父,灵气位于东海海外。
”纪若尘向紫阳道。
紫阳真人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难得你与此图有缘,能够感应得到气运图中所标识的天地灵气流转,看来这等重任非你莫属。
若尘啊,你且带上此图,前往灵气所指之处探察,务必要准确探明具体方位。
图中灵气流转之所与神州大地的天地灵气源出一脉,所指之地该有一样气脉之源存在。
那或是一样法宝,或是一株异树,或是灵兽,也可能是其它的什么东西。
但至灵之物必生于至凶之所,此等所在很可能险恶异常,十之八九有厉兽镇守。
你千万要小心从事。
如果能够取回气脉之源固然是好,若取不回也没有什么,只消用秘法将气源方位传来宗内即可,千万不要逞强,当以已身安危为重。
” 纪若尘点头应了。
紫阳真人又道:“此事说难不难,说易倒也不易。
宗内近日事务颇多,你此去东海,就不再另行派人随你了。
神州气运图开封之后,所标识的灵气之源会随日月辰宿运行而动,每隔半月就会一变。
此去东海路程遥远,时间紧迫,你休要耽搁,现下先回去收拾行囊,午时就下山出发吧!” 纪若尘一怔,倒没想要会是如此匆忙,自己才刚与顾清行了订亲之礼,还不到一日就又要下山了。
但他素来遵从师命,应了一声后就欲回房准备,并与顾清、青衣以及李白、济天下等道个别。
紫阳真人又唤住了他,沉吟了一会儿,道:“神州气运图乃是天下之秘,你将它收在玄心扳指里面,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图的消息。
不过顾清可以例外,她已可算是我宗弟子,你与她又是道侣,无论何事都可对她直言。
好了,去吧,临行前云风会将你此行需用的法器咒符交与你。
” “啊哈!”济天下一声怪叫,突然从床上笔直坐起! 饶是刚进房中的小道士已修成太清灵圣境,定力有成,此刻也被吓得手一抖,盛满了水的铜盆当的一声掉落在地,温水洒得到处都是。
济天下非但没有分毫愧色,反而喜道:“圣人有浩然之气,自然宵小摄伏。
” 待他看清小道士身上穿的乃是道德宗服色,方觉有些不妥,于是改口道:“圣人初起,四海清平,红日东升!” 此言一出,济天下才看到窗外黑沉沉的一片,东方未晓,红日东升?他一急之下,脱口又道:“当然,圣人初起,也可以是天地感动,风雨如晦。
”话音一落,济天下就跑到窗前向外望去,但见天色将明未明,一轮残月若隐若现,既无风也无雨。
眼见那小道士已压不住面上的笑容,济天下老脸一红,匆匆道:“圣人四艺,琴棋书画。
我这就找人下棋去。
” 济天下以袍袖掩面,从那小道士身边挤过,夺路而逃。
小道士见济天下苍皇而去,哈哈笑出了声来。
他笑了一会,才想起此时尙未天明,而济天下只是一介凡人,在太上道德宫中乱跑,可不要惹毛了哪只珍兽,受了伤可就不好了。
小道士心一慌,赶忙追出门去,连声叫道:“济先生!济先生!” 可是直到他追到别院院门之外,也没看到济天下的身影,实不知他跑到哪里去了。
那小道士急得一跺脚,他这时才想起来济天下饱饮醉乡,按理说是要睡上七八天的,结果二个时辰不到就醒了过来,显然神智尙且不清。
听他刚才胡言乱语,小道士本以为是腐儒酸气发作,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在发酒疯。
正在他急得团团乱转的当口,眼前忽然一花,已多了一人,问道:“看你这么着急,有什么事吗?” 小道士抬头一望,登时吓了一跳,原来立在他面前的正是顾清。
他就算不认识别人,顾清可不会认错。
顾清既已与纪若尘订亲,那也是道德宗的大人物了,小道士怕受责罚,支吾道:“不,不,没什么。
” 顾清倒也没有多问,自行进了别院,那小道士偷偷地松了一口气。
顾清一入别院即转向东首,进了青衣所居的独院。
她刚一进门,就听到青衣房中传来阵阵轰然大笑。
顾清心下奇怪,青衣不久前还醉得人事不省,是她亲自送回来的,怎么现在房中居然如此热闹? 她推门而入,只见青衣已然醒了,正跪坐在地上的一个软垫上,双手捧一只白玉小碗,正在抿着碗中酒。
一闻那异乎寻常的酒香,就知是醉乡。
房中地上还放着四色菜碟,里面是些订亲宴上的菜色,屋角已堆起三个酒坛。
白虎龙象二天君大咧咧地席地而坐,喝酒挟菜,手舞足蹈,口角生风。
一边讲些七圣山及江湖上的奇闻逸事,一边大拍青衣马屁。
青衣只是那么听着,小脸上挂一丝若有若无,淡得几不可见的笑,偶尔插上一句两句。
一见顾清进房,白虎龙象二天君登时敛眉肃容,如受惊一样从地上弹起,向顾清恭恭敬敬地道:“顾仙子好!”全然没有了刚刚的轻松。
顾清招来一个软垫,在青衣面前坐下,又向二天君招呼道:“两位天君请坐。
” “谢仙子座!”二天君异口同声地应了,盘膝坐下,脊背挺得笔直,目不斜视,那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,与刚才与青衣同饮时的轻松全然不同。
顾清将一切看在眼里,笑笑。
青衣放下了酒碗,望着顾清,浅浅笑道:“方才多谢纪夫人送青衣回来。
” 顾清淡然一笑,道:“距离大礼还有三年,这纪夫人三字叫得实有些早呢!” 青衣双目低垂,道:“不管三年还是五年,大礼总是要成的。
所以迟些早些,并无什么不同。
” 二天君端坐二女当中,目不斜视,只是一碗接一碗闷声灌酒。
可是不知怎的,今晚这醉乡忽如白水一般,怎么喝都不醉,二女的对话一句一句钻进耳中,想不听也不可得。
顾清用心打量着青衣的举手投足,一颦一笑,微笑道:“世事无常,一日不成礼,这三个字就一日叫不得。
嗯,你柔如弱水,气质如华,又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子,且不做作,若我是男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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