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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好忍着馋,在旁帮忙给主顾烫酒。
老师傅老家在沛县,从他爷爷那辈儿搬到天津卫,到他这辈儿,家乡话也不会说了,祖传熏制樊哙狗肉这门手艺却没走样。
这摊子小本薄利,为了省些挑费,所以在这种偏僻之处摆摊儿,能找过来吃的全是老主顾。
赶上那天也是真冷,正合着时令,夜里九点多,泥炉前已围满了吃主儿,再来人连多余的板凳都没有了。
师徒二人没想到来这么多食客,老师傅让表哥赶紧去找几块砖头,垫起来铺上垫子,也能凑合着坐两位。
这时候天都黑透了,只有路上亮着灯,上哪找砖头去? 表哥转着脑袋看了半天,没瞧见路上有砖头。
他拎着气灯往野地里去找,摊子后面是远看是一片荒坟,当中却有一块空地,二十平方米见方,地上铺的全是大方砖,砖缝里也长着草。
往常不从这走,看不到草丛里有古砖,好像是好多年前有座大屋,后来屋子倒塌,墙壁都没了,只剩下地下的砖石。
表哥用脚拨开积雪,一看这不是现成的砖头吗,可手里没家伙,没办法撬,只能用手去抠。
刚要动手,瞧见附近有块圆滚滚的巨石,似乎是个石头碾子,半截埋在土里,可能是前两天风大,吹开了上面的泥土才露出来,看形状又长又圆。
他使劲推着这浑圆的石碾子,并未觉得特别沉重,可能是尊泥胎,外边有层石皮子裹着,中间是空的,也没看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,把它推到摊子前,上面垫了些东西加高,继续忙活给吃主儿们烫酒加肉。
等到把泥炉里的狗肉卖光,是晚上十一点多了,路上早没人了。
在这漆黑的雪夜中,除了昏黄的路灯,只有远处小西关监狱岗楼里的探照灯依然亮着,剩下师徒二人熄掉炉火,收拾好东西装到三轮车上。
老师傅看那半截泥胎不错,放在路边也不用担心有人偷,什么时候吃主儿来得多,搬过来还能坐人。
这时表哥把垫在泥胎上的东西拿开,无意中发现这泥胎轮廓古怪,依稀是尊塑像,再仔细看看,像只圆滚滚的巨虫,心里不免打了个突,毕竟附近有些老坟,这泥胎塑像奇形怪状,莫非是哪座坟前的东西? 老师傅在旁瞧见,立即沉下脸来,问表哥道:“这东西是从哪找来的?” 表哥说:“在后头那片坟地附近找到的,师傅您认识这东西?这泥像怎么跟只大虫子一样?” 老师傅点了点头,说道:“这是庙里供的神虫啊,你从哪推过来的,赶紧推回去,这是不能随便挪动的。
” 表哥看那尊泥像应该有许多年头了,风吹雨淋磨损甚重,怎么看也看不出原先是什么模样。
可他土生土长,从没听说附近哪座庙里供着神虫,难道那乱草间的古砖曾是座大庙?表哥好奇心起,问老师傅:“神虫到底是什么虫?这里头有没有什么说法?” 老师傅是从旧社会走过来的人,脑子里迷信思想根深蒂固,斥道:“别多问,你先把神虫推回原位,要不然一会儿该出事了。
” 表哥吃了个烧鸡大窝脖,只好将那尊神虫推了回去。
黑天半夜,又下着雪,哪还记得住地方,他向来也是敷衍了事,胡乱推到那些石砖附近,然后帮师傅收摊儿,回去的路上扔放不下这件事,接着刨根问底,肯求老师傅讲讲“神虫”的来历。
老师傅拿表哥没办法,说好多年前他爷爷在这摆摊儿卖狗肉,那时候还有座庙,庙里供的便是神虫,民间称其为“马头娘娘”,也叫“马头娘”。
表哥一听更纳闷了,马头娘娘是谁?听这称呼像是个女人,怎么会是只大虫子? 老师傅说其实马头娘娘就是只虫,南方乡下拜它的人极多,到北方则十分少见,偌大个天津卫,也只有这么一座“马头娘娘庙”。
【中】 老师傅给表哥讲起马头娘娘庙的事情,此地有座古庙,建造于两百多年以前,庙里供的是蚕神,所谓的马头娘娘,也叫马头娘,指的是蚕祖,旧时江南养蚕的桑农全拜它。
盐打哪咸,醋打哪算,蚕为什么被称为马头娘娘,说来也是话长,甚至还有几分恐怖色彩,在很久以前,蜀中那地方有个姑娘,生得是沉鱼落雁之容,闭月羞花之貌,爹娘对她视若掌上明珠,到了该出嫁的岁数,还没找着合适的婆家。
家里也是衣食无忧的富足之家,当爹的是个地主。
有一次贼寇作乱,沿途烧杀抢掠,合该地主倒霉,出门遇到了贼兵,贼人胁迫他做了马夫,专门给贼兵首领牵马坠蹬。
家里剩下母女两个,听得这个消息抱头大哭,反贼迟早会被官兵剿灭,当家的地主纵然不死在贼营,也得让官军当成贼寇砍了脑袋,这可如何是好? 主母情急之下,到处求人帮忙,承诺不管谁能救回地主,除了重金报答,还要把女儿下嫁给此人。
可刀兵无眼,街坊邻里全是耕种为业安分守己的村民,躲都躲不及,哪有本事到贼营之中救人,找到谁谁都是摇头叹气。
母女二人深感绝望,此时家中养的那匹高头大马,突然挣开缰绳跑了出去,过了几天竟驮着地主回到门前。
原来此马颇通灵性,又识得路途,趁夜跑进贼营,地主骑了这匹马闯营而出,躲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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