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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头的马春过来时见到崔珏匆匆离去,不明所以。
她困惑进屋来,见陈皎鬓发微乱,颈脖处一片殷红,被吓了一跳。
“小娘子这是怎么了?” 陈皎摸了摸颈脖,不以为意道:“方才我差点被崔珏掐死了。
” 此话一出,马春被唬得眼皮子狂跳,脱口道:“他莫不是疯了?” 陈皎:“去拿铜镜来,我瞧瞧。
” 马春连忙进厢房取铜镜。
陈皎咳了两声,那男人的手劲不小,倘若他真用力,她今天多半玩完了。
马春递上铜镜,陈皎照了照颈脖,殷红一片,确实看着唬人。
马春糟心道:“小娘子是不是说了什么话,把崔郎君给刺激了,以至于他这般失态?” 陈皎敷衍道:“没说什么,就争执了几句。
” 马春不信,因为崔珏行事素来沉稳,不至于失手伤人,这举动委实反常。
但见陈皎不愿意说,她也不敢碎嘴,只问她有没有大碍。
陈皎摇头。
她觉得现在有大碍的应该是崔珏,从他的行为举止上推断,他应该没碰过女人,若不然不至于跟见到洪水猛兽似的,动不动就炸毛。
要知道她以前在柏堂混迹过,对男人的那点心思见得多了,老手跟生手还是分得清的。
她要把崔珏驯成手中刀,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,不介意以身做饵引诱他为我所用。
陈皎的轻浮举止再一次踩踏了崔珏的底线,当天夜里那个男人翻来覆去睡不着,满脑子都是她的鲁莽之举。
说没有受影响肯定是假的。
崔珏有些口干舌燥,他无意识地舔唇,忽而想起被陈九娘亲过,又懊恼用衣袖擦拭。
那个忸怩的男人跟自己较劲,憋了满腹牢骚却无从发泄。
睡不着觉,索性坐起身,披头散发的,像只备受困扰的野鬼。
他真的很想掐死陈九娘。
指腹上仿佛还残留着女人肌肤上留下的滑腻,崔珏鬼使神差摩挲拇指与食指,明明有意回避那种奇怪的触觉,却总忍不住回想。
他也说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滋味,像猫抓似的,浑身都不自在。
闭上眼重重地倒在榻上,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张轻狂又招人厌恶的脸。
狡黠的,轻浮的,试探的,明明让人讨厌,却又破天荒的吸引视线。
崔珏觉得自己有毛病。
陈九娘绝不符合他对女性的审美,她张扬跋扈,泼辣流氓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并深谙人性之恶,骨子里极其卑劣。
但就是那么一个劣迹斑斑的女人,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力量。
她鲜活生动,恣意飞扬,嬉笑怒骂活得真切,既有小人得志的猖狂,又有不服输的魄力,还有点小聪明。
那么一个性格跳脱不受掌控的人,确实很难让人不注目。
崔珏一边嫌弃她的卑劣,一边又埋汰自己眼瞎,竟然会受她影响。
讨厌她,埋汰她,鄙视她,又忍不住关注她,欣赏她,想掌控她。
那种矛盾的心理啃噬着他的神经,左右摇摆。
崔珏觉得自己有点变态,像个阴暗爬行的疯子,用扭曲的心理去揣摩那个女人,并且还见不得光。
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有被她撩到,挺没面子。
接下来的两天崔珏都有意避着陈皎,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,甚至连照面都不打。
陈皎没心思理会他的微妙,自顾琢磨着钟家的事。
而大兴村钟家的抵御让士绅们看到了希望,他们组织起来联合上书抨击陈皎在魏县的所作所为。
以王家为首,王震凤亲自书写陈皎在魏县的恶劣行径,用词激扬,义愤填膺。
那封由士绅们联名上书的信函被王家快马加鞭送往州府,激起了千层巨浪。
上回郑县令告状,淮安王把崔珏派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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