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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钿像是没听见,粗黑的手指在女人细软的白脖子上摸了又摸、揉了又揉,许久,才微微松开。
“爷爷!”他的人立即反对,“你留着她,不是给人当笑话吗!” 谢一鹭不敢去看那女人此时的表情,他要说话,却被众人抢先:“她一个瞎子,活下来也是受罪!” “是呀,爷爷,扬州姐儿有的是!” 谢一鹭的劝告被淹没在这些激愤的怂恿当中,正惶然,阮钿大喊了一声:“好了!”他沉声指着门口,“去,雇架车来。
”说着,他连被带人就往怀里抱,他的那些人拦着他,连珠炮似地质问:“不杀算了,抱去哪儿?抱回去怎么办!” 阮钿不胜其烦,一不做二不休,干脆吼出来:“我娶她!” 这话一出,别说他那些手下,连谢一鹭都愣住了。
“她遇上这种事,我再不要她,不是让她死吗!”说完,阮钿抱着人就下楼了。
楼梯上踩着血,他滑了一跤,就这一跌一起的功夫,织造局传信儿的人到了,看见他胳膊上蹭的血,愣了愣,急急说:“督公发火了,叫爷爷这就回去!” 天热,廖吉祥只穿着亵衣,披着头发坐在镜匣子前,今天他熏的是撒馥兰香,甜甜的,烟雾缭绕。
他在揉胭脂,一小盒蚌壳红,在眼角和颧骨边轻轻一点,揉开来,有了那么一点活人的血色,阮钿哈着腰看他,他原来不是这样的,是谢一鹭让他变了。
“跪下。
”廖吉祥说。
阮钿便跪,跪在堂屋正中,廖吉祥站起来,一跛一跛走过去,立刻有小火者在阮钿对面摆上大椅,让他安安稳稳地坐。
啪!一坐下,他给了阮钿一个嘴巴:“你胆子越来越大了,”他俯着眼说,“挨过的鞭子都忘了?” 阮钿咬着腮帮子,眼神是狠戾的,挺了挺,嘿嘿笑了:“督公说的是哪一桩?” 啪!廖吉祥反手又是一巴掌,白白的手,打在脸上也软绵绵的:“我从甘肃把你们带出来,不是让你们到南京来祸害人!” 阮钿服服帖帖受了:“督公,我有女人,”听到甘肃,他收起那副无赖的嘴脸,说了实在话,“一家子人,我得养。
” 听到“家”这个字眼儿,廖吉祥的眉头动了动,可能是艳羡,也可能是嫉妒吧:“不就是个妓女么。
” 那个妓女现在瞎了眼,光着身子裹在被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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